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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法合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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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法合居

“是不是感覺自己要死了?”

這是後面在餐廳裏的畫面,是鐘劫,鐘劫正握著已經插入覆星瀚身體裏的餐刀。

他不住的問覆星瀚:“要死了?我看不能……來!給你看個東西!這給你看,看看你往後怎麽表現……”

耳邊滴水聲尤為明顯,意識裏,覆星瀚知道這不是水,是自己的血,從腹腔中流出的血,面前還有想看著自己死的“哥哥”正望著自己。

只是這裏沒有痛,只有自身感到的疲憊和不安,以及接下來自己即將知曉的恐怖一幕。

哥哥,哥哥在哪裏?

那是假的,那是假的,他肯定不知!他肯定不知道!他不知道!

鐘劫的另一只手緩緩舉起手機,橫屏對著覆星瀚,屏幕裏有一張床,一個人上床躺著,視頻裏的人像是鐘頡,覆星瀚有感那就是哥哥!

“嘿嘿嘿……你看這個距離是不是很近?都能看清他的臉哎!”鐘劫用拇指摁了一下暫停鍵,“你看看,是不是你哥哥,是不是你貨真價實的哥哥?”

視頻裏,鐘頡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現在覆星瀚面前的人監視著,攝像頭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床頭,鐘頡過來時的那個位置已經很近了,可惜他發現不了,只能由覆星瀚幹看著幹著急。

鐘劫的目光轉了過來,他盯著覆星瀚的眼睛問:“看看看,這是誰?”

覆星瀚沒有說話,他害怕,害怕是自己都不理解的害怕,確切的說是對未知的害怕。

他為什麽可以離哥哥這麽近?

會不會是哥哥自導自演出來的?

他為什麽要這麽做?

哥哥能不能現在就出現啊,他能不能現在就完完整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,能不能出現?

等久了鐘劫又著急了,他大聲問:“是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哥哥?是不是、是不是?”

不是……不是,只要覆星瀚不認,那就不是!

鐘劫逼近覆星瀚一步問:“是不是?是不是?你看啊!是不是?”

一個人在夢裏太著急了,是會被逼醒的……

鐘頡剛把覆星瀚的醫療費交了,現在正為那輛超跑的首付抓耳撓腮。

想要這輛超跑,當時也單純只是頭腦發熱,現在發熱散去了,又想著自己肯定有錢買下。

惡魔畫集不是全都讓鐘頡一個人收服了嘛,那個地方肯定有鐘頡的一筆錢,只是還沒到賬罷,腦子裏光顧著想事,沒有發現覆星瀚已經醒了。

覆星瀚仰臉望著床邊的鐘頡,心中還是會想剛才夢裏已經發生過的事實。

對,那個鐘劫確實把很多東西都給覆星瀚看了,不管是鐘頡一天的起床吃飯睡覺也好,錄音,鐘頡跟誰打了電話,點了什麽外賣,甚至都播得清清楚楚。

覆星瀚害怕,他不怕那個人明目張膽的傷害自己,只怕那個人暗裏突然捅真正的鐘頡一刀,然後又從哥哥的房子裏出現,扮作哥哥的樣子跟自己在一起。

“哥哥?”覆星瀚心裏餘悸尚未散去,有些膽子叫了坐在床邊正發愁的鐘頡一聲。

還在楞神的鐘頡猛地轉過頭,眼中添了少許欣然,他對病床上的覆星瀚道:“你醒啦?怎麽了?這裏有橘子,要不要吃?想不想吃別的?”

覆星瀚躺在病床上,將臉面向天花板,非常認真地告訴鐘頡:“不吃,我要回去,我不要在這裏,我要住進你家,我要睡在你的床上!”

“……”鐘頡眼裏的欣然逐漸散去。

本因超跑首付而不得不被迫高速運轉的大腦又多添了一環負擔——這人誰啊?為什麽要坑我醫藥費?

覆星瀚在沒遇刺之前是這樣的嗎?

這覆星瀚怎麽說話這麽硬氣?

是被刀了黑化了嗎?

覆星瀚醒來後這一講話,完全失去了還沒被遇刺時的那種綿軟,像是之前被自己拿捏的軟柿子突然變成了硬茬,不好捏,還有刺,紮到自己放不開手。

非常不對勁,這覆星瀚非常不對勁!

鐘頡拿過一只橘子,微微低頭瞅著覆星瀚問:“你,你怎麽了?醫生,醫生也沒給你吃過藥啊,你怎麽就……”

“哥哥,我沒有事,我還好,只不過受傷了,現在需要住進……”

覆星瀚後半句想說什麽,鐘頡必然知道,他趕緊捂住覆星瀚的嘴,自己補充說:“打住打住,你住院不也一樣?我在這裏,我陪著你不是,為什麽非要住進我家呢?”

鐘頡家就那麽大個房子,那麽大點活動空間,覆星瀚幹嘛想著要來和自己住呢?

“你要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就跟我說,直接跟你哥說,別怕!”鐘頡湊近了覆星瀚一些,臉往覆星瀚那邊側了側,爭取將這個人的聲音最大化。

現在的覆星瀚絕無其他話想說,只有就事論事。

要麽自己住進哥哥家,要麽哥哥住進自己家,絕不可能住進醫院裏,絕不可能讓哥哥單獨留下。

覆星瀚又講了一遍:“哥哥,我需要睡在你家,你收費多少都可以。”

鐘頡不由的問自己:醒來的覆星瀚是不是被什麽東西奪舍了?

這人怎麽就突然像變了一個樣,一點兒也不聽話,還非要死犟死犟的,前幾天的覆星瀚也沒見他這樣過啊,不會真被什麽東西奪舍了吧?

目前還有得商量,鐘頡先好好溝通。

“不是,你家不就在我隔壁嗎?為什麽非要……”

想到覆星瀚是傷員,鐘頡只好順意道:“好,那你住我家,我去住你家怎麽樣,這樣你就能省一筆!”

奈何,覆星瀚並不願意,他害怕哥哥被那個‘哥哥’卷走了,自己無措搶不回來,哪怕目前的狀態比較強勢,很大概率見了那個‘哥哥’也會變得和在餐廳裏一樣懦弱,任他指令自己。

他不想那樣,這樣和哥哥捆在一起是最安全的舉措,至少覆星瀚自己是這樣認為的。

“不,哥哥必須跟我住在一起,入住後,後續房費水電都由我承擔,哥哥不用擔心,我們可以事先定下合同,合法合租!”

房租水電,鐘頡不至於交不起,只是鐘頡不明白覆星瀚為什麽要這樣,現在他也不小了吧,不可能一個人住害怕的,住醫院也可以啊,怎麽就是講不通呢?

‘合法’被覆星瀚說得好像挺有權威性的,不過,來自覆星瀚的權威壓不倒鐘頡,反而只會讓鐘頡腰挺得更直,渾身反骨增值!

剛給覆星瀚剝的橘子,鐘頡先塞了大半進自己嘴裏,他含糊道:“……你,你,就是能不能正常一點?”

覆星瀚轉臉盯了鐘頡一眼,刻意伸出那只包著繃帶病殘的手去拿鐘頡手裏的橘子,拿過後掰了一瓣放進嘴裏。

鐘頡撇開視線,將手裏的橘子皮丟進垃圾桶,又拿了一顆橘子剝了起來。

轉頭便見覆星瀚嘴一張一合,他說:“哥哥,那你和我去住,你要多少,我給多少!”

“你——!”

鐘頡剛想要拒絕,大腦卻突然給他彈出了一條訊息——

超跑首付,超跑首付啊!首付啊餵!

找這個人要啊!他難道不是人傻錢多嗎?你啊你怎麽想的?快說要啊!快要啊你!

這好像又有一點不道德……

什麽道德不道德……人家都巴不得讓你把他生吞活剝了去!

要不……說吧,傍大款而已,換誰誰都想做的,白給的首付誰不要啊?

終究是鐘頡心裏的邪念占了上風,鐘頡的視線慢慢地與覆星瀚的視線對上,第一次幹他眼神裏藏不住的心虛。

不清楚覆星瀚是什麽時候坐起來的,手裏還拿著鐘頡當時拿的橘子,覆星瀚的指甲掐進橘子皮裏才開始剝,他問:“哥哥,怎麽?不說話了?”

鐘頡兩手空空,有些沒膽開口,好歹自己是覆星瀚哥哥吧,混得比人家小輩還差勁,而且一開口還上百個W,臉皮薄,第一次做,非常不好意思,關鍵是人家還看著自己的。

鐘頡像個孩子,眉目裏天真純粹,他望著覆星瀚結結巴巴的說:“真……真的,要多少給,給多少嗎?”

橘子被覆星瀚剝開了,他掰下一瓣放進嘴裏,點頭道:“嗯,哥哥,要多少給多少,只要哥哥跟我去住。”

像是賣/身,又賣得一點顧慮也沒有,就像自己把衣服脫光了服服帖帖的擺在覆星瀚面前一樣,過分直白又難免羞澀。

鐘頡忽然忘了該怎麽繼續開口,對方都這樣問了,他根本再沒好意思開口。

覆星瀚品著橘子,問鐘頡:“哥哥願意嗎?”

“……願……”

一字剛憋出口,鐘頡就哽住了,他想要那筆錢,但他不想獻身,他能不能拿了那筆錢就,就跑啊?

鐘頡甚至不理解自己到底是哪一步錯了,落到了現在這麽一個處境,翻身都難了!

會不會是剛剛哪一步鬼迷心竅了……不能吧!

鐘頡偷偷瞄了覆星瀚一眼,接著收回視線,繼續琢磨。

覆星瀚看出了鐘頡的那點小心思,可惜機會在這裏他怎麽可能松口呢?

難得有機會用物質欺壓哥哥一次,覆星瀚悶在心裏偷偷的樂。

嘴上使勁的施壓,他對病床邊氣場開始減弱變得卑微的哥哥,說:“好,那就默認哥哥‘願意’了,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嗎?如果哥哥覺得不安全的話,我們雙方可以先立個合同,怎麽樣?”

鐘頡又悄悄地瞥了覆星瀚一眼,只是他沒有說話。

發現這點壓力貌似還不夠擊潰哥哥的,不然哥哥不會是這麽平靜的一個表情,覆星瀚在最後添了四個字後綴。

“合法同居!還享有我的經濟利益!怎麽樣哥哥?”

心底防線徹底被人擊潰,反骨折了大半,鐘頡硬不起來了只好猛地起身,大聲道:“夠了!”

覆星瀚露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笑,他覆問鐘頡:“怎麽了?哥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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